仨笑散文

　　前屋，兩個雅間的客人，有讓我拿醋的，有讓我再添一碗米飯的。而后屋，師傅仨笑有節(jié)奏地叫勺：“劈里啪啦……！”急促響起有若戰(zhàn)鼓。菜好了，我又不能放下手中捧的一大堆可樂，只好三步并兩步跑去送給客人，先不記賬，往廚房沖。而仨笑又一通敲勺，我連嚷：“我來了！”飯時過了，送走最后一桌客人，我才算松了一口氣。擦擦鼻尖上沁出的汗，我也有心情與仨笑開玩笑了：“剛才我一直恨恨地想，那炒勺就像你的牙齒，敲吧敲吧，一會兒滿口牙都敲掉了！”平日與他熟不拘禮，關(guān)系不賴，我才會不用顧忌，他不會生氣的。雖然我有點不講理，后屋也同樣忙亂，他自然希望我快些將炒好的菜端走，離開他的領(lǐng)地，他的任務(wù)就完成了。

　　第二天不太忙。隔了玻璃，可以看見一點他做菜的情況。他又用圍裙擦汗了，我投好了濕毛巾遞過去。看到他那件寬松的雪白襯衫，已經(jīng)完全貼在了脊背上。廚房比蒸籠溫度還要高。他皺著眉，辛苦地炸著茄盒，那得一個一個的炸。過了一會兒，我又聽見他哼著歌兒，輕松而愉快。在這么枯燥乏味的工作之中，他能保持這樣的明朗心境，讓我也情不自禁的微笑了�？墒俏也坏貌话杨櫩鸵槐P已吃掉一半的菜，端到廚房，：“客人讓重新熱一下。”本來他正忙著，幾個灶臺全都占著，我看著他的臉，擔(dān)心的想這下他該煩了。他只是對著那盤菜做了個鬼臉，逗得我也笑了出來。

　　聽見劃勺的聲音，望見他正往盤子里倒菜，我忙走了進(jìn)去，免得他敲勺：“瞧我多愛惜你的牙�！彼�笑了，勺子卻習(xí)慣性地在馬勺里擔(dān)耽了幾秒鐘，仿佛又想來幾下那種音樂似的。我端著那盤加工好的魚向外走，他不忘了囑咐：“灑點香菜�！边@是他的勞動成果，他的藝術(shù)品。我怎么會忘記錦上添花的最后一道工序呢？我只希望自己從來不妨礙到他，并在適當(dāng)?shù)臅r候能幫助他，也同樣帶給他歡樂。

　　下班了，仨笑又向往常一樣，與老板打過招呼，急急向門口走去。他剛剛做了父親，小嬰兒還沒滿月呢，當(dāng)然歸心似劍。我端了東西走著，正撞到他的視線。他對我眨了眨了眼睛，我也笑了。

　　在打工的那段日子里，雖然我不止一次為那時的現(xiàn)狀苦惱，感到束縛和厭倦，可是想起仨笑，他曾帶給我多少快樂啊。還有業(yè)務(wù)員阿火，那個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的女孩，她的無拘無束，她全身洋溢的奔放的活力，她的果斷堅決，她的敢作敢為。他們讓我懂得去珍惜這種平凡，去體會生活本身豐富的內(nèi)涵。只是我無法像仨笑那樣順應(yīng)，平靜，那對我來說，只是短短的停留，我仍要去追尋真正使我得到發(fā)展的天地。我們只是偶爾相逢的過客，只是那仍舊是我珍視的記憶和收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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